本文作者：孔德明、刘淑玲 吉林大学艺术学院/吉林大学公共外语教育学院
从1999年5月的申博筹备工作启动，到2002年12月3日的申博成功，及至2010年5月1日—10月31日上海世博会的成功举办，备受关注的“上海世博”经过社会各界人士整整十年的精心准备，终于以崭新的姿态完美呈现于世人面前。从其自上而下的高昂关注度与精彩纷呈的展示，使得本届盛会成为继“2008北京奥运会”之后的又一大亮点与焦点。无论是从国家文化形象的诠释，还是从民族特质及民俗风情的演绎，抑或是人类之于生存和发展的思考，作为引领“新生活样式”的上海世博带给我们的思考与收获可谓多方面的。
如果说在城市化浪潮中，城市成为建构中国城乡和谐发展的生力军，并且使我们不再怀疑“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个命题。那么，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充斥于我们身边的诸多造物设计对于整个社会发展的进步作用以及在当下生活中所产生的积极效应。毋庸置疑，当代设计一方面在提高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同时，另一方面也在不遗余力地改善着人们精神生活质量。故而，本文意在强调并析出这个事实：“设计，让生活更美好！”而在痛定思痛地思考人类活动导致的种种生态破坏之后，如何积极有效地推进以“和谐”为特征的“可持续设计模式”将是本文论及的又一侧重。
一、理想与现实并不矛盾：当代设计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历届世博会的主题均反映并道出了某一时期全世界关注的热点与全人类的普遍心声，这些重大课题与核心课题是“参展各国和各方都努力探索的战略发展问题，具有普适的意义，主要涉及工业、信息、文明、科学、技术、文化、艺术、教育、交通、体育、生态、环境、资源等领域的未来发展”[1]。从“崇尚科技”、“呼唤和平”到“保护环境”、“绿色家园”等主题的演绎，我们看到更多的是人类社会对“关心人与人的和谐”与“关心人与自然的和谐”诸层面思考。正如上海世博会事务协调局局长洪浩所讲：“被誉为世界经济、文化和科技盛会的世博会，一直关注人类的交流与发展，寄托人们的思想与愿望，展示创造的经验与成就，促进国际的合作与友谊”[2]。本届上海世博会的主题定位在“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这个主题在中国经济发展大背景下曾被少部分人甚至专家质疑，以至于掰着手指一一数落城市带来的困惑、苦恼乃至屈辱等弊端，某些人从日常生活中感受到的不是城市的优点。然而，从社会发展的大趋势看，在大量城市人口日趋增长的数据面前（100年来，城市人口增加了10倍，进入21世纪，世界城市人口超过总人口的50%），我们不能否认城市对经济发展的诸多积极作用。如，城市鼓励规模经济、城市鼓励专业分工、城市鼓励可持续发展、城市鼓励市场经济、城市化有利于全球经济一体化等内容。毋庸讳言，今天世界同时受到城市化的好处和苦恼：一方面人们为了更好的工作、教育、居住以及社交条件而进入城市，另一方面，随着城市密度不断提高、规模不断扩大，产生了诸如交通拥堵、卫生、治安以及环境污染，温室气体排放过量等种种问题，由此引发的全球变暖，气候异常现象甚至已经到了危及人类生存的地步。对此，我们需要全球的智慧、经验，来找到问题的答案，并共同努力解决。[1]
不难看到，从城市的街道规划到小区建设，从大型商场、超市到便利店，从多样的出行方式到迥异多样的家用电器与电子产品，可以说，在城市化进程中，我们看到的是这个社会经济建设所取得的可喜可见的诸多改观。譬如，以“和谐号”为标志的动车系统，让我们亲眼目睹了高铁时代的到来，从“没有翅膀的飞机”之戏称到有乘客讲的“和谐号——速度带给我们生活的方便”，这种迅捷便利的出行方式使我们真切感触到了这种现代化交通工具所带来的“功能先进、信息共享、人性舒适”等全方位最及时服务；再如，mp3、MP5、psp、PDA等形式的数码产品也使我们生活越发变得美轮美奂，同时也使我们觉得“艺术与科技的理想之物”不再是梦想，是多么的触手可得；还有，从目前市场上的“海尔、格林格、惠而浦、法格”等品牌的一体化厨房产品看，那种关照使用者的身高尺度及烹饪习惯、体现主人审美取向与文化品味，彰显不同风格并塑造多样风情、兼顾厨房空间结构与有效照明等内容的“一体化”概念，让现代厨房实现了“空间艺术与视觉艺术并举”、“品味及情调兼具”的多相需求，并使科学与艺术的和谐统一在特定使用空间中展现得淋漓尽致……诸如上述“令生活美好”的人类造物设计不胜枚举，可以说，今日之设计已经触及到了我们这个社会的各个领域，并在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发挥着不可低估的作用，其意义之重大亦不言自明。
纵览古今之人类设计行为，无不带有“为谁”或“为何”而造物的“目的性”与观照精神世界的“情感性”。因而我们说，设计──作为人类“创物创生”的社会性活动行为，一方面显露的是人类认识与改造“第二自然界”的主观能动性之有效发挥，另一方面表征的是人们在从事造物艺术时总能由“需”而始、顺“情”而发地参以“适用”与“审美”。毋庸讳言，当代设计既为人类创造物又创造美。这种“美”既包括形式的、技术的与功能的美，亦包括艺术的及生态的美。从这一层面看，理想与现实并不矛盾，当代设计使“鱼和熊掌可得兼”。
二、痛楚与关怀孰重孰轻：当代设计使我们思考了什么
上海世博会要表达这样的核心思想：人、城市、环境三者要平衡，要融为一个系统。因此本次世博将展示世界各国在城市发展中遇到的挑战，以及如何回答这三个问题，如何处理人—城市—环境三者之间的关系以便迎接挑战。有相关媒体报道我们在“透支”未来：由于人类对地球自然资源需求不断增加，目前3/4以上的人口生活在“生态负债”国家，这些国民的消费量已经超出其国家的生物承载能力。有报告显示，1970年以来，全球测量的1686类物种中5000个种群已经减少了近30%。对自然的巨大破坏主要是热带地区的滥砍滥伐、农地开垦和建坝、调水、过度放牧、污染以及破坏性捕捞所造成的。据统计，全球人均每年消费124万升水，约相当于一个奥运会游泳池一半的水量。由于气候变化，目前全球约50个国家正承受着中度或重度的缺水压力，常年或季节性缺水的人口数量预计也会增加……归而言之，人类消耗资源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超出了资源更新的速度。
全球气候变暖、极地冰川开始大面积消融、地球两极的臭氧空洞逐渐加大、酸雨毒雾及沙尘暴的不规律降临、工业生产排放的废水废液造成的多处水圈污染以及碳、氮、硫的氧化物和碳氢化合物等物质造成的各类空气污染，等等诸多生态环境遭受的灾害已经达到一种令人发指、诚惶诚恐的程度。自工业革命以降，人类通过工业生产、汽车尾气等形式向大气中排放了大量的二氧化碳等吸热性强的温室气体，随着其排放量的逐年递增，人类的生产及生活等活动深受其害，全球气候变暖问题的严重性也更是备受关注。因而在2009年12月的哥本哈根世界气候峰会召开之际，二氧化碳成为全球众矢之的。从2003年的SARS病毒（即非典型肺炎）全球性蔓延传播，到2009年世界范围内的甲型H1N1流感（原称人感染猪流感）无情肆虐，以至到2010年春季我国西南地区遭受的百年不遇旱灾，人类感到的恐怕不仅仅是一种无助与无奈，痛定思痛的背后是否更应该思考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呢？
设计，作为人类生产、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种造物行为，在兼顾“美”与“善”的同时，更应从始至终、不遗余力地将生态关怀意识贯穿其中。我们不想有人说的“设计师制造了世界上最美的垃圾”成为一种事实，设计之痛亦在于抚平人类昔日之于生态环境的诸多创伤。由于“二十一世纪无法回避对上世纪的反省和挽救之责任。设计也无法脱离‘环境的再生’、‘消费—使用—丢弃的文明怪圈’以及‘人情的复苏’这三重考量而存在”，今日的产品必然使人们越来越意识到，“设计”不应在为人类打开了一扇多彩怡人的方便之门同时，又关闭了一扇良知、道德与责任的自省之门。
三、憧憬与行动合璧为一：当代设计为我们规划了什么
据官方发布的信息及部分专家的论证，“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主题中的这种“美好”不是天然出现的，它需要从人的层面、城市的层面、环境的层面等共同努力，这就是上海世博会主题的五个概念领域。为此，洪浩也讲：“中国赢得世博会举办权，就是希望能按照国际展览局的要求，邀请世界各国政府和千百万普通民众一起来讨论，在进入城市化的今天，我们该如何创建更美好的城市，创造更美好的生活。”[1]从道理上讲，城市是能够让生活更美好的，但现在，实际上，城市没有让我们生活更美好，那个问题就转为我们该怎么办，才能做到“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由此看来，当代设计之于当下境遇情形如出一辙：设计行为一方面使人们生活变得美好而精彩，另一方面，设计行为也不可避免地面临着某些资源浪费、人们的消费无度、与生态环境不和谐等事实。
如果说上海世博意在强调“人、城市、环境”之间的和谐共生，那么，当代设计又何尝不是在探寻“人、设计物、环境”三者之间的和谐统一。由于它们是处于一个互动互为的完整系统之中，因而，当代设计在建构“美好产品”之际，势必要考虑这三元素之间的协调共处关系。究于此，为了加大人们的生态关怀意识，我们必须将“可持续发展”理念应用到当代设计之中。设计活动则需通过“少量化、再利用、资源再生”的“3R”原则进行。具体表现为，Reduce──“少量化设计原则”：通过物品总量的减少、面积的减少、数量的减少来实现生产与流通、消费过程中的节能化。亦即用较少的原料和能源投入来达到既定的生产目的或消费目的，进而到从经济活动的源头就注意节约资源和减少污染；Reuse──“再利用设计原则”：即本来已将脱离产品消费轨道的零部件返回到合适的结构中，继续让其继续发挥作用，也可以指由于更换影响整体性能的零部件而使整个产品返回到使用过程中；Recycle──“资源再生设计原则”：即将原本构成产品或零部件的材料经过回收之后再加工，使之得以新生、形成新的材料资源而被重复使用，进入到材料再循环过程。[4][5]惟其如此，当代设计方能通过上述三个“RE”设计原则来进一步提高工业活动中的资源利用效率、降低生产过程对环境造成的沉重负担，从而实现可持续的产品社会需求，切实有效地维系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尽管当下是一个产品极其丰富的时代，当代设计如果不及时调整并修正工业时代所带来的诸多负面效应，就不会行之有效地改善人类赖以生存的这个日趋失衡的环境系统，更不消说缓解与拯救我们的生存危机。故此，从科学的发展观来看，人类与生态环境的和谐共生之大设计理念是当代设计的趋势与召唤，这就要求我们必须与时代同行，辅以新能源的开发及绿色环保材料的使用，使当代设计真正意义地走上资源节约型与环境友好型之路。
由是可见，当代设计一方面在服务于生活、创造生活的同时，另一方面亦在探寻一条 “天、地、人、事、物、境”之间和谐共生、和谐共存的发展之路。人类居住的生态环境虽然会时过境迁、随情形而变动，但我们始终应该牢记地球只有一个。只有为子孙后代着想、对这个星球负责，才能通过节能减排、低碳生活等方式逐渐走上人与自然协调共处的发展模式，促使当代设计沿着优化、理想、可持续发展的和谐方向迈进。
参考文献：
[1]上海世博局主题演绎部编着：《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上海世博会主题解读》，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
[5]许平、潘琳编着：《绿色设计》，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1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