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尼斯双年展上的某个记者采访日上,大约100码外的地方,两个人正在一些器械上努力地工作着。其中一个男人正在跑步机上不停地跑步,而跑步机则放置在一辆上下颠倒的坦克上,坦克的履带在这位运动员步伐的带动下,不由自主地空转着(上下颠倒的坦克几乎成为了本次双年展美国馆的代名词)。另一位则是一位女士,她的爬梯机同样是放置在一件运输工具上——这次是一辆停泊在绿园城堡中的游艇。她的丈夫是这辆游艇的主人,而身穿昂贵服饰的她也并不是某场展览的一部分。事实上,她是英国顶级的当代艺术收藏家之一:泰特美术馆的赞助人,查尔斯·萨奇(Charles Saatchi)的竞争者。
卡拉·布莱克(Karla Black)在威尼斯双年展上的作品
我不明白的是,如果一个人那么富有,为什么还要自己跑呢?她完全可以叫她的仆人替她做这件事。如果你是一个美国人,为什么对跑步如此着迷?这像是在美国馆中贬低了美国的价值,颇有一点鱼和熊掌兼得的意味。不过,正如威尼斯机场上的私人飞机所暗示的那样,威尼斯双年展并不仅仅与艺术有关。它被国籍划分成许多份,因而可以说它与民族主义有关,这一点当你在到达苏格兰馆的时候会使你感到轻微地战栗——哦,对了,苏格兰馆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馆,因为苏格兰是英国的一部分——卡拉·布莱克(Karla Black)是此次苏格兰的代表艺术家,她在远处的Palazzo Pisani分到了整整一层楼。你最好不要期望在那里能够看到一些带有苏格兰风情的东西,因为布莱克的艺术实践使用了不同的“配方”。尽管她的作品像是带有荷叶边饰的衣裙,但仍然坚韧得像是山羊的膝盖。特纳奖创立这么多年以来,我从不关心它的得主是谁;而今年,我特别希望布莱克能够获得这一大奖,感谢她为我带来了今年双年展上最快乐的半个小时。
迈克尔·帕克怀(Michael Parekowhai)在新西兰馆里的作品
另一个让我觉得为之一震的是新西兰馆。迈克尔·帕克怀(Michael Parekowhai)的装置带有一种柔和的强健,他总是倾向于大尺寸的作品——例如一架放置在大厅中的红色钢琴,一个放置在花园中的大型雕塑——当然也不总是这么大。一双摆放在草坪中的卡骆驰(Crocs)是用青铜制成,它是以他死去的弟弟脚下的鞋为模型制作的;上面提到的大型雕塑则是以另一个弟弟为模型制作的。
回到绿园城堡中,与文化相关的问题从各个方面涌来。加拿大馆里的油画是好是差?(给你一点提示:差。)德国馆在策展方面是否糟蹋了克里斯托弗·施林格塞夫(Christoph Schlingensief)的作品?(答案是是,尽管它获得了今年的金狮奖。)难道比利时除了吕克·图伊曼斯(Luc Tuymans)就没有别的艺术家了吗?(很显然没有了。)再就是法国馆了。
法国馆
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Christian Boltanski)是一位无法预测其表现的艺术家,有的时候作品十分精彩(例如他的“ Tasmanian gamble with death”),有的时候却又十分糟糕(例如他为Monumenta 2010创作的作品)。此次在法国馆展出的作品可以说是波尔坦斯基的最佳作品,简洁、精致而又有趣,就好像是在玩一些有意思的游戏一样。
没有死鸽子的威尼斯双年展是不完整的,而这次足足有2000只。它们被莫里吉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安装在Palazzo delle Esposizioni入口处的椽子上。卡特兰在近日创办了一本名叫“Toilet Paper”的摄影杂志,他宣布此次是他最后一次进行雕塑创作。事实上,这些被称为“The Tourists”的雕塑在1997年的威尼斯双年展上就曾出现过,因此它们被看作是早期的大师作品——或者至少是过时了的。这些鸽子看起来带有一种木然的迷茫感,我想它们是许多游客的真实写照。